星期四,陰.局部陣雨。Windguru預測風力12~18knots…
年底了,我工作上有個案子要趕工完成,為了這個專案弄得腦袋無法淨空。也是年底了,今年最後一次下水當然是選在有風又有伴的時後了,原來一直鎖定在星期五,也就是12/30的,不料星期三下午的風力預測卻變成了星期四較好,趕緊call阿Sir黃,兩人約好了星期四下午海上見。這幾天都下雨,若不是Windguru的預測,我並不看好這樣的天氣,吃完中飯趕緊開車由高雄往台南跑,大概是陰雨天吧,好像所有的車子都開了出來,一面塞車一面忍不住咒罵這路況,二點半才抵達秋茂園,快速著裝組帆,連滾帶爬的把裝備扛到海灘,我的延長桿還因此跑進不少沙子,更因此延誤了幾分鐘的下水時間。
剛下水連岸上起帆的風力也沒有,阿Sir早已不知去向,我頂風往北開,過了漁港南側的堤防後就瞄見阿Sir的帆影,趕緊朝他的方向前進,我已經用掛勾用得頗習慣了,所以越開越順,我和阿Sir就在四草大橋的外海平行的狂飆,頂風上去再大側順回來,平常會讓我心驚膽跳的湧浪,在船速的加持下勢如破竹,那種穿越一個個浪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兩個人高速狂飆,互相觀摩操帆的航行方式實在很棒,在一次側順的航程中我一個把持不住,帆往前倒,砰一聲,看到我的桅桿竟然與船板分離了,而且萬向頭的下半截還牢牢的附在船板上,這意謂著我的萬向頭斷了,我趕緊呼叫阿Sir,讓他知道我的狀況,這種處境下有個人在身邊確實讓人心情踏實不少,看桅桿和萬向頭間還有一條繩子相連,我試著起帆,桅桿竟還立得起來,趕緊回航,此時我們還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區域,很快的我們航進蚵架區,在航行途中我也不忘交待阿Sir,萬一桅桿與船完全分離請他先回基地拿一個好的萬向頭讓我替換,就在進入蚵架區的時候,阿Sir呼喚我轉向,準備切回基也,不轉向還好,一個順風轉向讓我的桅桿與船板完全分離了,只見船板往前跑我和帆留在後面,風浪板教戰守則有一條『不可棄船板』,此時船板與我的距離不遠,但是我卻擔心在我離開帆的瞬間帆會就此沈入大海,但拖著7.4m2帆去找船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游到船邊,再推著船游回帆邊,原來要請阿Sir回去拿萬向頭的,但阿Sir覺得在海上很難裝得上去,他提議要先幫我把帆拖回岸上,然後我自己划回岸邊。首先,拖著7.4的帆走得動嗎?又,我划得回去嗎?阿Sir說會再回來拖我,好吧,就試試他的解法吧,我們將起帆繩綁在他的船尾,於是阿Sir就拖著我的帆走了,他還真拖得動這大帆,看著阿Sir離去,我準備就近找個蚵架停泊,划到了一個最近的蚵架準備把船繫在蚵架上,這時候心裡不免嘀咕,若是隨身帶把小刀,在救援到來之前還可吃點生蠔充饑。當然,這不過是閃過腦海的小小念頭,不一會兒我就覺得泊在蚵架旁不是好主意,隨著一波波湧來的浪我的船便要去和那一堅排的竹子撞一下,然後我就要去推一下蚵架,免得船隻被蚵架上的螺貝類給磨損,而且蚵架上雖然有繩子,但都掛了一串蚵殼,拿這一串當繫船繩也很詭異,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慢慢划。趴著划很容易讓側浪給翻倒,坐著划又超沒效率的,其實不管怎麼划,那效率都遠不如順著流滑行,如果流是往岸邊跑,那我可能一下子就上岸了,一邊划一邊注意阿Sir的動向,看他時時起帆的動作,顯然那帆不是想像中那麼好拖,我還看到他向經過的漁船揮手,不過顯然這些漁船另有要務,有一陣子完全不見阿Sir的行縱,再次見到他的帆影時速度比之前快很多,只見他做了一個順風轉向快速的往基地開去,這時心中不勉納悶,我的帆呢?希望不是沉入水底才好。這段時間我一面划,一面打電話,Call了一個之前在基地的帆友,不巧的是,他這時已經離開基地了,不過如果阿Sir沒能達成救援任務,他請我再call他,老婆也打電話來,我跟她說目前正在設法上岸中。之後,有幾艘漁船陸續從我眼前經過,看來是準備下班了,不過這時還不是呼救的時候。不久,阿Sir的帆影又出現了,從他的航向看起來應該是在找我,但是他的視線被帆擋著所以他在我前方200公尺處開了過去,沒能看到我的揮手,然後我看到他開到我們之前狂飆的海域,怎麼越跑越遠阿?之後看他繞回來並聽他的呼叫,我跟著揮手與呼叫,有一次我的中央板還因為揮舞掉到水裡,那時以為不只帆沉了,連中央板也沉了,心頭一陣痛,結果中央板竟然又浮了起來,原來這東西也會浮,趕緊跳下水撿起來,繼續呼救。漸漸的,阿Sir開到了我的位置,後來我才知道他根本沒聽到我的叫聲(我在下風,他在上風),也沒看到我拿著笨重的中央板在那邊揮舞(固然阿Sir沒戴眼鏡可能是原因之一,其實在這海域放眼望去,我大概也只是像每個蚵架都會豎著的一根旗桿)。好險,我們兩個終於團圓了,只見阿Sir很酷的遞了一支萬向頭給我,這時我才問,我的帆咧?原來剛才阿Sir消失的一段時間就是把我的帆綁在某一個蚵架上,所以剩下的只是他把我拖去我的帆的位置,就有了Happy ending了,我們兩個臭皮匠開始討論他如何拖我的船,我也下水準備把船定位,這時忽然來了一艘漁船,原來有釣客看不下去了,幫我找救兵,帆友們戲稱搭漁船是搭計程車,於是我連人帶板坐上計程車,前往尋找那失落的另一半,還好不是讓阿Sir拖著找帆,因為阿Sir也不是很記得帆是綁在哪一個蚵架上,我的計程車繞了一下,我終於看到我那泡在水中的帆影(好險沒沉下去),心中盤算的損失數字不斷的降低,真是好高興阿,本來要把帆組起來飆回去,來個更happy的ending的,不過在救命恩人的堅持下,連同未經拆解的帆也上了計程車,那面大帆還因為風力在那邊飄忽不定,蓋在船長的頭上。漁船慢慢的把我帶回漁港出口的沙灘,終於全身而退,總計損失只有之前斷掉的萬向頭,與不知何時破掉的長約15cm裂痕的帆,算是虛驚一場。
其實,我出事的海域的海況,與一些前輩,或是那些每天開著漁船出海的漁民們所曾經面對的,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回憶起來,竟是那麼的精采生動,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大海會是如此吸引人的原因吧?不親自下去,永遠無法想像接下來會面臨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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