ㄚ謙肩難產記實-前言篇(2002/3/12)

我們和x醫師的正式接觸是在84年下半年左右,先說說我和x醫師的關係,x醫師的母親是我媽媽的親阿姨,也就是說如果論輩分我要叫他一聲舅舅,我是知道我有兩個婦產科醫師的舅舅,但我不熟...84 年年底我老婆因為在月中異常出血,所以我們到台南市的郭婦產科檢查,那個醫師檢查出我老婆有卵巢水瘤,建議我們開刀,不然,可能無法懷孕。開刀這件事情當然得從長計議,於是我想起了我媽媽的表弟,於是聯絡我媽媽一齊到高雄找x醫師,要開刀當然要找個信任的醫師囉,事實上即使不是親戚關係,x醫師也是風評不錯的,於是乎我們到了x婦產科,因為我媽媽是他的大姊姊所以他當然很客氣,他幫我老婆照了超音波,然後說我太太的水瘤不大也不會痛,應該是良性的,所以並不需要開刀,而且開刀與否和會不會懷孕也沒有關係,他建議我們開始量基礎體溫來判斷是否有排卵,再來討論是否能懷孕,於是乎我們開始每個月找x醫師報到,因為親戚的關係,他不收我們掛號費,不過健保卡倒是每次都有蓋章,一開始我太太確實是沒有排卵,所以他讓我太太吃黃體素,然後我太太懷孕了,可惜沒有幾週我太太就流產了,不過不開刀也能懷孕這件事他的確是說對了,而且在黃體素的控制下我太太排卵的徵兆也都很明顯,因此我們對x醫師的信任度是相當高的,我們當時也很樂意推薦高雄的朋友去看x婦產科的,86年初我太太懷了我兒子,我們就照著媽媽手冊的進度去x婦產科產檢,也早就下定決心要讓x醫師接生,我太太那時因抽血檢查胎兒糖氏症的機會偏高,所以我們又讓他做了羊膜穿刺,這大概是看診期間唯一一次收費的,印象中好像是3500吧!是在穿刺後在診室裡面收的錢(一般收費在掛號櫃檯),他跟我們解釋那是因為他必須付費給檢驗所,所以才跟我們收錢,其實該給多少就給多少,任誰也不會去在乎看病檢查的要花多少錢的事,之所以大老遠跑到高雄,重點只有一個,就是值得信任的醫師難求,即使到現在我還不曉得他為什麼要偷偷跟我們收錢,還要做此解釋,大概是他覺得跟我們收費很彆扭吧!不過我事後想想,我應該堅持照著一般門診的手續來做事情的,這樣也許他會pay more attention,親戚加上長輩,所以當時我們對他就只有完全的信任,也沒有想太多,聽說x醫師對一般病人(沒有親戚關係的病人)都很客氣,也看得很仔細,我們在看診的時候,我的感覺是有點快(但他一直都是很客氣的),因為信任,快一點也無所謂。

86年12月某日早上五點,我太太的羊水破了,我們開車到醫院,我太太並沒有陣痛,我們告訴醫院我們是x醫師的患者,也用電話連絡上他,他問我要不要催生,我怎麼知道?因為我有個我們信任的醫師舅舅,我們對任何可能的狀況可以說是非常的掉以輕心的,反正有人知道,而且那個人是我們非常信任的,於是乎護士來打催生針,然後量胎心音,下午三點半左右我太太開了三指(OR 四指?)推進產房,我太太在產房內,而我在產房外等,依稀聽到我太太的叫聲,但是醫師始終沒有來,一直到五點多醫師才來,我太太說她當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六點左右我兒子終於生出來了,他們在產房裡有沒有做什麼處置我是不知道,我的醫師舅舅出來後跟我說,這應該算是難產,然後還跟我媽媽說要是別的醫師早就剖腹產了,然後我們就很客氣的跟舅舅再見了。過了兩天護士跟我們說小朋友的左手不會動,x醫師說沒關係,做復健幾個月就好了,要我們不要擔心,我也一直以為只是前幾個月不會動而已,兒子出生的第四天因為黃疸過高轉送長庚加護病房,在急診室抽血時,我才第一次看到我兒子的手,是右手,很明顯,一抱起來那隻手就像沒有支撐一樣的下垂了,(在婦產科時我兒子都被包著,我並沒有機會看他無力的手),我們很擔心的跟長庚的醫師說他的手,不過他們並沒有處置,事實上也不需要處置,他們看多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肩難產的發生率約兩千分之一),一直到我兒子離開加護病房轉入一般病房,我們才有機會去看復健科,我太太才看到一個同樣是肩難產的五歲小朋友,手舉不到嘴邊,額頭跌得滿是疤痕(因為跌倒時少一隻可以支撐的手)。

我兒子在加護病房的第一個晚上醫師決定換血,她跟我解釋為什麼要換血,一來是黃疸指數太高,二來是小孩子出生的分數並不好,我才知道原來每個小孩子出生後,醫師會給他兩個分數一個是剛出生,一個是出生後五分鐘,滿分是十分,我兒子第一個分數是4分,第二個分數是6分,原來這就是為什麼x醫師說這算是難產,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剖腹,難道他以為我們堅持要自然產?

我們夫妻最大的錯就是太過於信任醫師,沒有把他當成一般的醫生來看,沒有依正常程序來看診,我兒子出生那陣子,有一個馬偕醫院的判例,判醫師賠家屬一百萬,引起婦產科醫師的反彈。你想想,一百萬能做什麼?能換一隻功能健全的手嗎?

我兒子現在四歲,手舉得到嘴邊了,我也從國外網站裡看到這種臂叢神經受損的小孩在兩歲以後就很難再有功能上的進步了...不過我們還在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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